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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丹巴的兩個人物

本站原創(chuàng)    2015年06月01日

     清宣統(tǒng)元年,天主教在丹巴的荒灘上修起了教堂,招收教徒,進行宗教活動。在天主教的影響下,丹巴出現(xiàn)了兩位與眾不同的人物,其中之一是反清志士張茂才。
     ■牟子
    清末民初,是西方文化涌入中國的年代,也是東方文化進入西方的年代,較早較多把西方文化帶到中國的是傳教士,較早較多把中國文化帶往西方的也應(yīng)該是傳教士。
    早在清朝末年,丹巴周邊金銀礦產(chǎn)的開發(fā),曾造就過一個經(jīng)濟上的繁盛時期,這里出現(xiàn)過不少的富裕人家。
    清宣統(tǒng)元年(1909年),天主教隨機而至,在人口稀少的荒灘上,修起了教堂。天主堂的地盤幾乎占了半個丹巴城:民國初年,從干橋橋(現(xiàn)在的團結(jié)橋)到孤老院(現(xiàn)在的城建宿舍)的稀少住戶都是信奉天主教的,教堂所在地的春場壩(現(xiàn)在建設(shè)街)一條街,除東端幾戶人家外,也主要是信奉天主教的。一些教民住的房子是天主堂的,屋后的菜園也是天主堂的。不僅如此,鄉(xiāng)間也有天主教的教民,城后白蓋依村的少數(shù)藏民也信奉了天主教。在小金河喇嘛寺還建有教堂。天主堂在小金河、革什扎河一帶還有少量的土地和房屋,由教民耕種經(jīng)營。
    天主堂何以在這個小城中占有如此寬闊的地盤?
    在丹巴入住人口還很少時法國人就進入了丹巴。在丹巴還沒有建縣時就有了天主堂。天主堂通過清政府設(shè)在當?shù)氐墓芾頇C構(gòu),在這片住戶稀少的小城取得了土地。
   和所有天主堂一樣,丹巴天主堂照例要開展宗教活動,照例要招收教民的孩子進教會學堂念書,照例要在教徒中培養(yǎng)神職人員。值得一提的是,一些教民一方面信奉天主教,按著天主教教義行使教堂的儀式;另一方面也跟非教民一樣尊重和行使傳統(tǒng)的習俗。比如辦紅白喜事之類的,他們常常是先后舉行兩種儀式。
    天主教的出現(xiàn)是文化的入侵,也是文化的滲透、交融。東西方文明的遭遇,碰撞出的火花不是一個單一的色彩,也不是一個簡單的結(jié)論可以詮釋的。
    天主教的出現(xiàn)不可避免的要給這個橫斷山峽谷中的遙遠小城帶來人和事的某些變故。
    不知是偶然還是必然,筆者知道的兩位家庭信奉天主教的人物,他們的人生命運好像都與天主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
    反清志士張茂才
    張氏家族是筆者母親的娘家,這些失落的往事,是筆者在青少年時聽母親、二婆婆(母親的二姑媽)和舅舅們講的。
    筆者的外公家有十個兄弟姐妹,五男五女,外公大概是最小的一個。大哥張茂蘭,二哥張茂才,外公叫張茂源。清末民國,中國西部的開發(fā)開始萌發(fā),有許多移民和淘金者從外地來到康藏高原。張家的先輩便是其中之一,來自陜西戶縣。不知何時這個家族成了天主教信徒。
     辛亥革命前夜,山雨欲來風滿樓,暴風雨前的騷動不安一樣地影響著這個遙遠的偏僻小城。
     張茂才,一個應(yīng)運而生,不安守本分的反清人物。
     這事筆者過去一直沒有認真思索過,沒有問過母親,張茂才是哥老會、還是同志會或什么幫會一類的成員?總之,筆者了解的張茂才短短一生的故事是與清政府過不去。同時他背后有一個無形的影子——神父。
     我的外公十六歲時前往懋功廳考試,應(yīng)該是去考高等學校,他畢業(yè)于懋功廳高等學校。同行有一個徐大老爺?shù)膬鹤?。當時丹巴僅僅是一個屯,隸屬于懋功廳,我想這位徐大老爺應(yīng)該是清政府派駐章谷屯的大老爺。臨行前,張茂才囑咐外公一定要在途中將徐大老爺?shù)膬鹤訌膽規(guī)r上掀到小金河里淹死。
    現(xiàn)在看來這種近乎小兒科的反清手段,在當時是屢見不鮮的。
    外公權(quán)衡利弊,沒有照他的話辦,才免了一場滅頂之災(zāi)。
     張茂才反清被抓進了監(jiān)獄。神父蘇德隆出面說情,把他從監(jiān)獄中救了出來。后又因行剌徐大老爺,他第二次被抓進監(jiān)獄。這一次神父沒有去說情,可他卻神秘的從監(jiān)獄里逃了出去。人們說他會一種咒語,只要口中念念有詞,監(jiān)獄門的鎖就會自己跳開。可有人說,這是神父在監(jiān)獄里安插了內(nèi)應(yīng),他才得以逃脫。
     張茂才的事鬧大了,清政府到處抓他。神父送了張茂才一支從國外弄來的手槍,這槍在當時是最先進的武器,有很長的彈倉,能連續(xù)發(fā)射,這一下清政府的兵們可就不好抓他了。
    不過他成了通緝犯,不敢回家,只有四處藏身,有一次,許多清兵把他包圍在一間房子里,滿以為他插翅難飛。誰知他大吼一聲,飛起一腳踢倒了一堵壁板,隨著手槍一揮,一倉槍子射出去,清兵們崩堤一樣四散逃去,他就這樣沖出了重圍。
   勇猛的張茂才有了神父送的槍如虎添翼,清兵畏懼他的勇猛,特別怕他手中那一支快槍,對他真是束手無策。
   張茂才越可怕,就越是清政府的心腹之患,就越要除掉他。
   俗話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人是不能有弱點的,而人恰恰都是有弱點的。有弱點就可能會有失足。
    張茂才年輕未婚,他有一個相好的女人。有女人本不是壞事,然而這女人卻是一個有男人的人。這女人在閨中時就和張茂才相好,后來嫁了人應(yīng)該是各奔前程了,可感情這東西就是三個字——“說不清”。舊情難斷,即使是在亡命潛逃的日子里,張茂才也忘不了要隨時尋找機會與這女人幽會。
    女人的男人叫郭恒仁。是丹巴一個專做麝香鹿茸生意,有錢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容不得張茂才,決心要置他于死地。
    于是清政府與郭恒仁合作,安排好陷阱讓張茂才自己去踩。
     那天夜里,張茂才得知郭恒仁不在家,從郭恒仁家窗口上墜著帶子進入女人的房間。他萬沒想到郭恒仁的房子早被清兵包圍,埋伏在房子里的清兵撞開房門,一涌而上,張茂才來不及抓槍反抗,便被按在地上五花大綁起來。
     他第三次入獄了。他太可怕了,清政府把他鎖得太緊,看得太嚴,再也沒有脫逃的機會,張家人到天主堂找神父營救,可神父卻說救不了他,這使張家人對神父很失望。張茂才被判了死刑,張二姐大鬧公堂,要與自己的弟弟討一個公道,然而一切已是無濟于事。
     在颯颯秋風中,張茂才被清政府押往丹巴城下的觀間閣(即今縣車站下)的河灘上“三絞廢命”。
     張茂才的一生結(jié)束了。值得一提的是出賣他的郭恒仁也因后來犯事被政府押到同一個地方大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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