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1年04月28日
◎賈登榮
著名作家蔣藍繼出版了《蜀地筆記》《成都筆記》之后,又于近日推出《錦官城筆記》一書,從而構成洋洋灑灑的《天府廣記三部曲》,展示天府文明的恢宏與燦爛!應該說,《天府廣記三部曲》是作者跋涉山川江河,深潛歷史典籍之后,用自己敏銳的嗅覺、獨特的慧眼、奔放的筆觸,擷取2500年歷史中一個個閃光的“片斷”,編織成的一幅深邃而瑰麗的鮮活畫卷。
《天府廣記三部曲》一書對于天府歷史厚重、天府文明深邃的展示,并不是用風云激蕩的大事件來呈現(xiàn),而是借用那些考古的發(fā)現(xiàn),那些看似尋常的“名物”來加以證實,從而讓人心誠悅服,對天府文明充滿敬佩。如在《蜀地筆記》中,作者通過“想象之象:古蜀大象蹤跡”“天府廣場石犀:彰顯秦漢成都城市文明”“天府廣場漢碑:中國最早地方官學的物證”“望帝托杜鵑”“燊海井的歷史經線”等篇章中的“大象、石犀、漢碑、杜鵑、燊海井”;在《錦官城筆記》中,作者又通過“岷山犀牛考”“蜀地馬頭娘的荒史”“魚鳧與魚鷹”“摩訶池的前世今生”“成都鳳凰山的演變史”等文章中的“犀牛、馬頭娘、魚鳧、魚鷹、摩訶池、鳳凰山”等,這些普普通通的名物,用無可辯駁的實證,將天府歷史的厚重、天府文明的深邃,呈現(xiàn)得淋漓盡致!當然,創(chuàng)造歷史與文明的,最關鍵的動力還是人。所以,《天府廣記三部曲》也用大量的篇幅,展示了一個個在天府歷史上留下深深印跡的人物。不過,作者無論是書寫古代人物還是當代人物,都不是采用全景式的手法,再現(xiàn)一個人的漫長;而是采用片斷的方式,突顯一個人的特點。如“揚雄:一個口吃者的雄才大略、黃頭郎鄧通的奮斗史、武陽李密與《陳情表》、李順身后事、李調元詠成都燈會”等篇章,在講述這些歷史人物故事時,作者只是截取他們人生的某個片斷、某個側面,再現(xiàn)他們的歷史貢獻與地位。今天的新聞就是明天的歷史;今天的創(chuàng)造也是搭建明天的歷史大廈。所以,《天府廣記三部曲》也有許多篇幅,講述當代普通人物的故事。如“鑄劍者龍志成、陳東林:以刀說話、陳金蓉:‘四川草’情結”等。作者用一個個當代人最鮮活的故事,讓人看到天府文明正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接續(xù)、綿延、弘揚、光大!任何一個地方的歷史與文明,都不僅僅是本土人獨家努力的結果,其間包含著大量“外來者”的心血。所以,在《天府廣記三部曲》,作者對參與天府歷史構建、加持天府文明形成的外來者,同樣是濃墨重彩地加以書寫。這方面,體現(xiàn)在“陸游、范成大與崇州東湖、王闿運與四川、朱自清與成都、齊白石成都逸事、林語堂在成都”等文本里。名物與人物的交叉結合,一部厚重的天府歷史與文明畫卷在文本中脫穎而出,大放異彩;名物與人物的交相輝映,共同譜寫出天府文明的厚重與深邃,讓人向往!
《天府廣記三部曲》一書對于天府文明瑰麗、天府文化燦爛的呈現(xiàn),也善于運用形形色色的名物來加以展示。而其中作者著墨最多的,當數(shù)植物與動物。據粗略的統(tǒng)計,在《天府廣記三部曲》中,作者染指的植物有:豐瑞花、蜀葵、銀杏、拐棗、牡丹、燈草、榿樹、桂花樹、芭茅草、木芙蓉、杏花、護門草、黃葛樹等等;而書寫的動物也有:大象、杜鵑、桐花鳳、犀牛、魚鳧、魚鷹、鯉魚、龜、烏鴉等等。這些自然界的生靈,用它們獨有的魅力,來給人們深刻的啟示與思考,豐富著人們對世界的認知與想像,孕育著詩歌、散文、戲劇等文學藝術的誕生。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植物與動物,對于繁榮天府文化、鑄造天府之魂,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也正因為此,作者傾注了大量的筆墨,激情書寫這些巴山蜀水間的花草鳥獸。在《成都的榿樹》一文中,作者從上世紀40年代朱自清“第一次抵達成都”小住,一年后到昆明后寫給友人的書信提及的“榿木”說起,將這又稱做“水冬瓜樹、水青岡、青木樹”的榿樹進行了一番梳理;接著,又引用宋代宋祁《益州方物記》、明代何宇度《益部談資》關于榿樹的介紹;然后,又傾情講述了杜甫在草堂周邊種植榿樹的往事,從中感悟榿樹在詩人心中的分量;最后,筆鋒一轉,又寫到李劼人、葉圣陶、郭沫若等文化名人詩文中的榿樹具象。一連串的史實,加上大量對現(xiàn)實生活中榿樹實際利用的綜合展示后,作者順理成章地說:“尋常的、不堪做棟梁之材的榿樹,俯仰之間,恰有蜀人的平常心”;正因為這種難得的“平常心”,作者最后不無感慨地說:“難怪古人干脆把榿樹直接稱做:蜀木”。作者借用古人的話,表達了他自己對榿樹的認知、對榿樹的景仰!一種名物,能夠體現(xiàn)出一個地方人的精神向度,這樣的名物,當然是縈繞著人類文明的因子;這樣的名物,肯定會迸射出燦爛的文明光彩!
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