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04月26日
秋加措老師到鄉(xiāng)間采風。
秋加措老師個人照。
秋加措老師體驗民間舞蹈。
◎本網(wǎng)記者 王朝書／文 受訪者提供圖片
“草原的風，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花，草原的水，草原的姑娘……”
今天，人們聚會或休閑時，歌曲《卓瑪》，相信不少人都會歌唱。那輕快的旋律，像雨點一樣敲打在心房上，讓人的心情不覺飛揚。
而隨著歌曲的廣泛流傳，一時間，卓瑪，成為藏族姑娘的代名詞。到高原上來尋找卓瑪?shù)娜藗?，絡繹不絕。而讓這美好的旋律走進人們心田的，正是國家一級作曲家秋加措。
3月21日，記者在微信里采訪了秋加措老師，他對記者說，繼承和弘揚藏族音樂，是他的一份責任。這是他作為作曲家的意義所在。
懵懂離家
微信里，秋加措老師對記者講，他走上作曲的道路，其實應該算是很偶然的，是到州文工團(現(xiàn)今的州歌舞團)之后，才逐步確定的。
秋加措走進州歌舞團，也屬偶然，但正是這偶然，也許在冥冥中注定了他走上音樂之路的某種必然。
記者的想象里，進歌舞團，要么嗓子很好，要么擅于舞蹈，然而，秋加措走進歌舞團，似乎跟這兩樣都不沾邊。
秋加措回憶，小時，他最不喜歡的是唱歌跳舞。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小學過“六一”兒童節(jié)，每個班都要表演節(jié)目，他所在班級的班主任就編排了一個舞蹈，要求全班同學都參加，可全班唯獨秋加措堅決不愿意參加表演?！傲弧蹦翘烊熒獬鋈ゲ輭紊祥_展活動，由于秋加措不愿意參加班級的表演，班主任一生氣，就把他一個人關(guān)在學校院壩里不準外出。因為此事，秋加措的媽媽還跑去學校和班主任理論了一番。
盡管，秋加措不喜歡跳舞，但藝術(shù)的種子卻貌似很早便深埋于他的血液里了。秋加措出生在德格鄉(xiāng)下國道317線邊上一個叫龔埡的小村莊，全村約四十戶人家。盡管村莊很小，但村里卻有著濃厚的藝術(shù)氛圍。當時農(nóng)村土地公有，實行合作社制，出工都是集休行動，因此，在中間休息時，能歌善舞者就會舞蹈或唱歌。而每逢節(jié)日，人們匯集于曬場，曬場中間燃起篝火，男女各自分邊組隊，跳起本地特有的鍋莊舞，常常一跳就是數(shù)日。通常跳鍋莊舞都有領(lǐng)舞，由當?shù)啬芨枭莆枵邠?，秋加措的母親是他們村領(lǐng)舞者之一。每當夜晚大人們?nèi)计痼艋?，跳起鍋莊時，秋加措便和小伙伴們圍坐在火塘邊看大人們舞蹈。也許在潛移默化中，音樂對秋加措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不知不覺中對藝術(shù)親近了。
秋加措被招進歌舞團，有些偶然，有些戲劇。他還記得，那天下午，他們正在上課，老師帶著一男一女走進教室，男的穿著一般，女的穿著卻很是特別，大大的暗紅色燈籠褲，小小的黑色高跟鞋，緊身的白色高腰平絨小夾克，雙手插在上衣兜里，兜很小，大半個手掌露在外面，他們在教室里走了一圈，挨個看看，瞧瞧，也沒說什么就走出去了。由于女老師穿著特殊，再加上舞蹈演員走路時特有的外八字步伐，顯得很是新奇，鄉(xiāng)下人沒見到過，于是，當他們在教室轉(zhuǎn)悠時，同學們交頭接耳說著些不太好聽的話。晚上放學后，聽說州文工團(現(xiàn)州歌舞團)的人到村里招生來了，正在村長家院子里考試。對鄉(xiāng)下來說這是件大事，村里許多人都跑去看熱鬧，秋加措也跟著去了。跑進村長家院子，原來來人就是下午去過學校里的那倆人，而負責招生的人也看到了秋加措，就招手讓他過去。秋加措嚇了一跳，以為下午說壞話招惹了招生老師，便趕緊往家跑。村里有一個小伙子追了上來，半道上把他叫住，這人當過兵，去過外面好些地方，算是村里少有的見過世面的人，他告訴秋加措文工團老師是讓他過去參加考試，他勸秋加措趕緊回去，萬一考上了，就可以天天吃白米飯，以后就不用種地干活，而且以后每個月到點還有錢發(fā)。小伙子又說，你不敢跳，我就在邊上幫你和你一起跳，你不敢唱，我就在旁邊幫你和你一起唱，說得秋加措心動起來，于是，便又隨著小伙子回到村長的家里。在村長家的客廳里，負責招生的老師手拿皮尺在秋加措身上從肩膀、手臂到腿腳，這里量量，那里量量，又讓他向后彎了彎腰，再把腿放桌上壓了壓。然后就要求跳舞和唱歌。跳舞，秋加措本就是不會的，好說歹說就免了。唱歌雖然也不會，不過，當時廣播里天天播放才旦卓瑪老師的《北京的金山上》，久而久之多少聽會了幾句，在小伙子的鼓勵下，就大著膽子吼了幾句，考試就算完成了。當時也沒說行不行，秋加措本身也沒奢望會被錄取。不過，過了兩天，就來了通知，說到縣上體檢，又過了兩天，說錄取了，要跟他們一起到康定去。
康定，是秋加措很早就非常向往的地方，知道那是一個很繁華的大地方。舊社會，他舅舅是個馬幫，跟隨大商人邦達昌的馬幫隊走南闖北，康定、昌都、拉薩、印度，都有他的足跡。秋加措很小時，他的舅舅就常給他講他的經(jīng)歷，講得最多的是康定。因此，秋加措從小向往康定。當他聽說要去康定時，不僅樂意而且很是興奮。這樣，他來到了康定，開啟了他命中注定的人生。那一年，是1966年初春，秋加措剛滿12歲。
明確方向
當年，州文工團在全州范圍招收了男女共42名學員，在現(xiàn)在的州民干校專門設了培訓部，由團里抽調(diào)各專業(yè)老師，學員們開始接受為期三年的封閉試培訓。
好景不長，大概半年后，“文革”開始了，學校遭到了沖擊，被迫停課。秋加措和同學們處于“散養(yǎng)”狀態(tài)。他們既不能出校，更不準到團里去。由于無所事事，正當好動的他們，就只能在州民干校校園里到處跑、到處翻。有一天，他們翻進學校圖書館，在里面翻到了一部手搖式唱機，還有很多黑膠唱片。眾人如獲至寶，就將唱機抱回寢室去，還拿了很多唱片。唱片里都是外國音樂，有些段落比較好聽，但大多數(shù)音樂聽著都很乏味。聽了兩三天唱片后，多數(shù)同學就不感興趣了。而秋加措?yún)s幾乎天天搗鼓那唱機，特別那時的夜晚停電早，放著音樂，躺在床上，他感覺很是愜意。聽的回數(shù)多了，就開始知道給唱片分類了。久而久之，一天不聽，就感覺心里欠欠的。多年后，秋加措進學校才知道，他常聽的十多張唱片中就有柴柯夫斯基的《天鵝湖》、《胡桃夾子》、《如歌的行板》、里姆斯基的《一千零一夜》、德沃夏克的《至新大陸》、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格里格的《培爾金特組曲》等。由此，慢慢地秋加措就喜歡上音樂了，夢想著將來成為一名音樂家。不過，如何成為一名音樂家，感覺卻是朦朧的。
到州文工團三年后，學員期滿。團里按照原來的計劃，根據(jù)學員的學習情況進行分流。嗓子比較好的，就被分到聲樂隊，跳舞比較好的，就被分到舞蹈隊，音樂上有所專長的分配去樂隊，還有一部分分配到各縣文化館。當時，秋加措既不擅唱歌，也不會跳舞，一心希望能分回老家工作。不過，團里不同意，老團長說團里伙食團差個司務長，認為培養(yǎng)培養(yǎng)，秋加措是個很好的人選。對于團里的安排秋加措本人強烈不同意，堅決要求把他分回德格縣，或是把他分到樂隊去。不過，他的兩個要求，老團長都沒有同意。就這樣，秋加措就留在團里，做著他不喜歡的事。盡管，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時間會過得很慢。不過，從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來看，秋加措留在團里是對了的。因為，一年后，機會就來了。
那時，全國正當樣板戲熱潮，州文工團也正緊鑼密布，準備排練樣板戲。樂隊有件樂器叫大管，通常是樣板戲反面人物的專屬配音樂器。而當時團里的樂隊正缺這種樂器的演奏員。要演樣板戲，這件樂器不可或缺。剛好秋加措也正要求去樂隊，團里就安排他學習該樂器，并派他去四川音樂學院進修一年。正是此次學習，決定了秋加措以后的人生方向。進修期間，秋加措不僅學習了樂器的演奏技能，還接觸到了基礎音樂理論，知道了作曲這個專業(yè)。他明白，自己今后的道路，那就是全力學習作曲理論，爭取成為一名作曲家。
在四川音樂學院進修一年后，秋加措回到了團里，正式成為了一名演奏員。但埋在心里的夢想，讓他努力尋找著讓自己能成長的機會。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將機會帶到了他的身邊。
那時，秋加措需要學習作曲專業(yè)的理論知識，首先涉及的問題是需要有可供學習的書籍，當時“文革”還未結(jié)束，國外的書籍都是禁書，根本見不到，國人著的也見不到。正當一籌莫展時，閑聊中得知團里創(chuàng)研室有位姓鄭的老師，是作曲的，60年代初沈陽音樂學院畢業(yè)，也許他那里有書。剛好，那段時間秋加措和這位老師有交集。自從進修回團后，秋加措每天晚上都會去排練廳練習大管演奏，鄭老師聽到后，時不時會到排練廳看秋加措練習。還說他演奏技巧不錯，并說，要給他寫個獨奏曲。這樣，秋加措和鄭老師慢慢地熟悉了起來。后來順理成童，秋加措向鄭老師表達了想學習作曲的想法。鄭老師告訴秋加措說，可以借本書給你。這樣，秋加措借到了人生第一本有關(guān)作曲的書，那是一本《和聲學》，大約三四百頁。至今，秋加措還記得那本書是蘇聯(lián)作曲家李姆斯基寫的。此后兩三年中，利用業(yè)余時間，秋加措反反復復開始了對這本書的艱難學習，也正是這本書，讓秋加措努力地、不懈地敲擊著作曲專業(yè)的大門。
盡管秋加措將和聲學從頭到尾自學了兩三遍，但因沒人教授，遇到的難題始終解不透，掌握知識始終是不徹底，這對渴望作曲的秋加措來說，是非常難受的。因此，1978年恢復高考后，秋加措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去專業(yè)院校學習。
參加高考，對秋加措來說是艱難的。面對困難，秋加措沒有退縮，他堅信功夫不負有心人。經(jīng)過幾年的艱辛努力，在1984年，他夢想成真考進了夢寐以求的四川音樂學院作曲系。
進學校后，學習上的困難，更是難以想象的?；貞浲拢锛哟胗脴O輕的語氣說，那幾年真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
秋加措對求學時的事記憶猶新。當年，他進校后，第一學期期末除和聲學稍好些以外，其他各科成績幾乎都是全班墊底，其中，鋼琴課尤其困難重重。鋼琴，秋加措在進學校之前，為應付考試，只突擊性地練過幾首簡單的鋼琴曲，談不上什么基礎。而對學習作曲來說，鋼琴是十分重要的課程。為了攻克這個弱項，為了跟上進度，他每天至少有4、5個小時花在練習彈琴上。那原本就有些舊的鋼琴，在秋加措每天的敲擊下，琴弦蹦斷是常事，甚至個別琴鍵還被磨穿了。
接受了艱苦的考驗，秋加措前進的步伐遂顯穩(wěn)健。當?shù)谝粚W年結(jié)束時，九門功課除個別科目外，都提升到了全班平均水準。到畢業(yè)時，平均成績已經(jīng)升到了86點幾，名列班級前茅。
1987年，秋加措順利從四川音樂學院畢業(yè)。那個年代，作曲專業(yè)是個稀缺的專業(yè)。西藏、成都都有單位希望他能過去。但是，秋加措因為進修和正式求學期間，都是帶薪學習，他自認為，這是故鄉(xiāng)給他的厚愛，不能辜負，于是，拒絕了其它單位的好意邀請，回到了州文工團。
正式創(chuàng)作
畢業(yè)后，秋加措開始從事音樂的創(chuàng)作，器樂曲的創(chuàng)作還算不錯，幾次在全省評比中獲獎。而歌曲的創(chuàng)作一直沒什么建樹。
那時，秋加措最主要的困惑是不能把控歌曲的民族風格。通過幾年的實際創(chuàng)作實踐，他才真正發(fā)現(xiàn)，過去十余年對音樂的學習，只注重了對理論對書本的學習，而完全忽略了，或者叫著完全沒意識到，對民族地區(qū)音樂傳統(tǒng)的學習的重要性。一個從事民族音樂創(chuàng)作的人，如果只掌握音樂的理論知識，而不能夠系統(tǒng)地了解民族的各類音樂傳統(tǒng)，不能深入地對這些音樂進行研究，那注定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民族音樂創(chuàng)作者。一個只掌握理論而不了解民族音樂語言的民族音樂創(chuàng)作者，實際上他只能用一條腿走路，注定只能成為一個民族音樂創(chuàng)作之路上的殘疾人。
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后，秋加措開始利用各種機會收集整理各地各類藏族民間音樂，并對素材進行研究，研究不同類型音樂之間的個性和共性。例如: 鍋莊、弦子、踢踏、熱巴、山歌、情歌之間的個性與共性；西藏藏戲、安多藏戲、格薩爾藏戲和寺廟樂舞個性和共性，等等。力求深入學習和掌握藏族音樂的語言結(jié)構(gòu)和表達習慣，使之運用于創(chuàng)作實踐，創(chuàng)作出百姓喜聞樂見的作品。
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國家開展了一次系統(tǒng)性地對全國各類民間藝術(shù)的普查和收集整理工程。秋加措有幸擔任音樂編輯，參與了音樂部分的收集整理工作。在全州范圍，深入民間，用時三年，收集整理大量的民族民間音樂素材。通過那次集成，秋加措對我州的民間音樂有了廣泛了解，也開始有了深度研究。加之過去，對流行音樂的研究，秋加措涌起，將民族音樂和流行音樂融合的念頭。
上世紀80年代，當秋加措還在學校學習時，法國鋼琴演奏家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正當流行。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是輕音樂，也是流行音樂，秋加措也經(jīng)常聽他的曲子。與此同時，鄧麗君的歌曲也傳遍大江南北。這讓秋加措開始思考，國內(nèi)那么多歌手，那么多好聽的歌曲，為何單單就鄧麗君的歌曲那么受歡迎？他開始有意識地對這個現(xiàn)象進行研究。在鄧麗君的歌曲里，秋加措既看到了古典詩詞的風韻，又看到了現(xiàn)代人喜聞的旋律。而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也具有這個特質(zhì)。于是，秋加措開始探索民族音樂創(chuàng)作現(xiàn)代和傳統(tǒng)相結(jié)合的路子。
堅定自己今后的路子后，秋加措開始有意識往這個方向努力，1990年，創(chuàng)作的歌曲《思鄉(xiāng)情》、《故鄉(xiāng)的炊煙》一經(jīng)發(fā)表，即在涉藏地區(qū)引起強烈反響，受到大家的歡迎，之后又創(chuàng)作了《美麗的達瓦卓瑪》、《念故鄉(xiāng)》等多首歌曲，也都收到很好的反響。
1998年，秋加措的工作有了變動，他從州文工團調(diào)到了州文化局任創(chuàng)辦主任。這讓他有了更多深入民間的機會和歌曲創(chuàng)作的時間。此時，秋加措的創(chuàng)作開始走向市場，社會上很多歌手也來找他作曲。這對秋加措是鍛煉，也是成就。他不斷嘗試不同的歌詞。在不斷地探索中，2004年秋加措寫出了旋律流暢，音調(diào)優(yōu)美，適合男女老少演唱的歌曲《卓瑪》。一經(jīng)推出，即傳遍大江南北。秋加措并沒有因一時的燦爛而停止腳步，而是以更大的創(chuàng)作激情投入創(chuàng)作，陸續(xù)創(chuàng)作出廣為流傳的歌曲《香巴拉》、《姑娘走過的地方》、《流浪的情人》、《阿佳卓姆》、《魅力康巴》、《巴拉格宗》等眾多深受百姓喜愛的歌曲。
在創(chuàng)作的同時，他也不斷地深入民間，吸收養(yǎng)分。2014年，國家圖書館開展了民間集成。秋加措積極參與其中，在我州收集整理了70多個鍋莊舞音視頻素材。后來，秋加措又參與四川省藝術(shù)研究院非遺項目，帶領(lǐng)團隊，在我州跑了兩年多時間，收集整理200多個鍋莊舞、100多首山歌。
2016年，拉薩地區(qū)開展拉薩河流域文化遺產(chǎn)搶救收集整理工作，秋加措受邀承擔此任，帶領(lǐng)團隊深入拉薩及拉薩周邊，收集整理拉薩的堆諧100余首，囊瑪70余首，藏戲4部，對拉薩地區(qū)的民間藝術(shù)有了直接廣泛的了解和研究，進一步豐富自己民族民間藝術(shù)知識庫，為創(chuàng)作增添新的助力。
正是不斷深入民間，吸取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秋加措的創(chuàng)作才不斷獲得提升，獲得全國“群星獎”和多次“巴蜀文藝獎”及四川省“五個一”工程獎等獎項。
培養(yǎng)傳人
秋加措在創(chuàng)作的同時，還積極培養(yǎng)年輕的藏族音樂創(chuàng)作新人。
培養(yǎng)本土音樂創(chuàng)作新人，是秋加措到州文化局工作后開啟的心愿。上世紀90年代，秋加措負責全州的文藝創(chuàng)作，在深入各縣時，他感覺到我州各縣文藝隊伍中，編舞普遍不錯，但音樂創(chuàng)作、制作是嚴重短板，很大的制約了群眾文化的發(fā)展。因此，他想如果能給各縣培養(yǎng)一些音樂創(chuàng)作、制作人才，對各縣文藝作品的創(chuàng)作、繁榮，都會產(chǎn)生積極的推動作用。于是他開始有意識地開展了這方面的工作，在州內(nèi)先后培養(yǎng)了色達藏戲團的巴春，州文化館的扎西達瓦，道孚縣文化館尼瑪澤仁等，目前他們都已能獨擋一面，有力推動了我州文藝的發(fā)展。在州外先后輔導了甘肅甘南的華爾貢，甘南電視臺文藝部的丹真，西藏山南的吾金才塔，目前他們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為繁榮和促進當?shù)氐娜罕娢乃嚮顒影l(fā)揮出了積極的作用。
多年鉆研，多年實踐，讓秋加措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要創(chuàng)作出既具有濃郁民族風味，又讓百姓喜聞樂見的作品，必須要兩條腿走路，一是向民間學習，深入了解民族的文化傳統(tǒng)；二是向書本學習，爭取一切機會去專業(yè)院校學習，音樂創(chuàng)作有非常完備的教材，必須沉下心，扎實學習，掌握硬實的理論知識。秋加措以自身經(jīng)歷，告訴年輕人，切忌急功近利，唯有靜下心來，潛心鉆研，夯實基礎方能穩(wěn)步前行，抵達光明的殿堂。
寄語未來
秋加措退休接近10年了。
回望自己一生走過的路，秋加措謙虛地說，他算不得作曲家。那些寫交響樂的，才是真正的作曲家。而他只能算是個歌曲作家。
秋加措將自己放得很低。他對記者說，讓藏族歌曲走向全國、走向世界，貢獻最大的是羅念一老師和才旦卓瑪老師。他覺得，羅念一老師所寫作品，從上世紀50年代、60年代直到90年代，甚至在21世紀，都是非常經(jīng)典的。至于他個人，對繼承和弘揚藏族音樂做了一些應該做的。因為，那是他的責任。
秋加措的想法是淳樸的，這方土地養(yǎng)育了他，所以，他必須回報。就如，當年，他帶薪讀書，因為領(lǐng)了工資，所以，他必須回到故鄉(xiāng)。不管外面的待遇多高，平臺多大。
因為是責任，所以秋加措不僅要求自己在藝術(shù)的道路上永無止境，而且心懷整個民族音樂的前路。
退休后的秋加措和不少學習音樂的年輕人接觸。對某些年輕人中流行的“音樂可以自學成才”觀點，并不認同。他認為，從事專職音樂的人，必須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刻苦的學習，才能站得穩(wěn)，走得遠，否則只能成為匠人。為此話題，秋加措和不少人爭論過。
結(jié)束采訪時，秋加措依然放不下藏族音樂的未來。他再次寄語年輕人們：向民間、向書本，同時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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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加措，又名黃建康，藏族，四川德格人，1954年生人，1987年畢業(yè)于四川音樂學院作曲系。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會員，政協(xié)四川省第八、九、十屆委員會委員，國家二級指揮，國家一級作曲。
先后獨立完成“甘孜州建州50周年慶典”、“甘孜州建州60周年慶典”、“中國四川海螺溝狂歡節(jié)”、第四屆“川、滇、青、藏、四省區(qū)康巴藝術(shù)節(jié)”、“色達縣建縣50周年慶典”、 “白玉嘎村銀礦建成投產(chǎn)慶典”、新龍縣與康巴衛(wèi)視聯(lián)合舉辦的“《康巴紅》電視文藝演出”等大型群眾文化活動全部的音樂作曲、編曲和錄制工作；創(chuàng)作有《香巴拉鄉(xiāng)城》、《東女神韻》、《金山銀山》等大型民族歌舞??；先后完成《中國民器集成·四川甘孜卷》、《四川民間歌舞集成·四川西部民間鍋莊舞》、《四川民間歌舞集成·四川西部民間山歌集》、國家圖書館《四川西部藏族民間鍋莊舞集》、西藏自治區(qū)非物中心《拉薩民間囊瑪、堆諧集成》等的素材收集、記錄、整理工作；作為藝術(shù)總監(jiān)或音樂總監(jiān)完成《游子的心》、《木里嘎卓》、《佛光》、《香巴拉在心中》、《道孚鍋莊》、《爐霍鍋莊》、得榮弦子《金色太陽谷》、電視片《賽馬稱王》、電視片《智美更登》、歌舞藝術(shù)片《魅力甘孜》、歌舞藝術(shù)片《我的金馬草原》等眾多音帶或光盤的編輯出版。
作品多次在國家和四川省重要的音樂評比中獲獎；舞蹈音樂《牧笛》、《春到康巴》獲1985年四川省民族民間舞蹈會演作曲三等獎，《阿細嘎》獲1994年四川省少數(shù)民族藝術(shù)節(jié)作曲一等獎，《雪靈》、《A·B》獲作曲三等獎，聲樂作品《思鄉(xiāng)情》獲1990年第四屆“蓉城之秋音樂會”和1992年首屆“巴蜀文藝獎”作曲三等獎，《吉祥的喜瑪拉雅》獲第二屆“巴蜀文藝獎”作曲二等獎，《祝福中國》獲第四屆“蓉城之秋音樂會”作曲二等獎和1992年四川省精神文明“五個一工程”作品獎。聲樂作品《流浪情人》獲四川省第十三屆“群星獎”一等獎；大型民族歌舞劇《東女神韻》獲2009年全省少數(shù)民族藝術(shù)節(jié)作曲一等獎；聲樂作品《卓瑪》獲2008第九屆四川省精神文明“五個一工程”作品獎和2009第六屆“巴蜀文藝獎”作曲二等獎。聲樂作品《香巴拉》獲2013年全國“群星獎”獎和2010年四川省第15屆“群星獎”一等獎；《樂園》獲四川省第15屆“群星獎”三等獎。
創(chuàng)作歌曲《卓瑪》、《姑娘走過的地方》、《思鄉(xiāng)情》《故鄉(xiāng)的炊煙》、《卡瓦洛日》、《阿佳卓姆》、《巴拉格宗》、《香巴拉》等作品廣為流傳，深受廣大群眾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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