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9年03月22日
◎聽松
又是清明思親的時節(jié)，一場清明雨又淅淅瀝瀝地從高高的天空飄落而下，好似要將我們?nèi)杠S于春的到來，驚喜百花怒放的那份心情拉回到思親的這種淡淡憂傷之中。葉尖遺落的那一滴雨珠，正如我追憶逝去親人的百般好而無法遏制地滑落眼角的感傷淚滴，那苦澀的滋味不由得涌上心頭，竟無力將之撣去。那天空更似我們?nèi)鄙倭擞H人的陪伴而難以敞亮的心，陰沉沉的，根本找尋不到那本應(yīng)蔚藍的色彩。
記憶中，清明前后都會下一、兩場雨。雨勢不會太大，就如我們憂傷的心情，淡淡地。在時光長長的步伐里，早沒了剛剛失去親人的那種心如刀割的痛。有的，只是咀嚼血緣親情無法一直相伴的那份無奈，以及對曾經(jīng)過往難以釋懷的感傷思緒。
奶奶曾和我說過：“每年清明，逝去的親人都會回來看看他們割舍不掉的親人們。一場清明雨，可以濕潤他們回家的路，不會磕到他們勞累了一生的雙腳。而我們也可以為他們備上些吃的、用的、花銷的，讓他們在天國里能過上更好的日子。”如今，我對奶奶這樣的說辭并沒有信了幾分，但我亦在這樣的一場清明雨中，讓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隨雨滴就這樣徹底地釋放。當(dāng)然，我也希望，逝去的親人真能夠如奶奶曾說過的那樣，回來看看我們，并且也能感知我們對他們深深的思念。
雨停了，我們卻無暇看雨滴清洗過的原野，無心聽鳥兒唱春的音符，更是一反常態(tài)地對嫩綠的新芽與怒放的百花視若無睹，就這樣深深地陷入一種思親的感傷情緒之中。
一路上，人們?nèi)粲兴嫉拿嫒萑珀幊恋奶炜?，早已喪失了?yīng)有的光澤和氣息。天空更是不時地營造著灰暗、陰沉的氛圍，云朵一個勁地從遠(yuǎn)山背后擠到頭頂這片天空上來。沾染了人們感傷情緒的云朵亦變得不再潔白如鮮，蒙上了符合感傷情緒的灰暗色調(diào)，偶爾還灑下幾滴悲泣的眼淚，打濕思親道路的同時，也打濕了我們內(nèi)心深深的思戀。
不敢相信，記憶中親人的容顏仍如此清晰，就像昨天去串了個門，或去走了趟親戚，抑或只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而躲在某個角落不讓我們看見。但那一堆紅土，還有紅土堆上突兀的幾叢枯草，都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之中。這一小小的土堆，竟然是自己珍愛的人長眠的地方，這里竟然就是一個生命終結(jié)的最終歸宿。我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讓淚水就這樣肆意地流淌。
點燃香燭，遙寄思戀，平復(fù)的是我內(nèi)心無法抹去的記憶。敬上水酒，喃喃自語，說的是親人間難以永久相伴的無奈。跪拜行禮，虔誠如昨，講述的是無法淡去的情義仍駐留心間。
香燭與紙錢幻化成縷縷輕煙慢慢升騰起來，漸漸溶入天地之間而不見蹤跡。我并不相信逝去親人能收到這樣的問候與關(guān)愛，但我依然沉浸在這樣表達思念的特殊方式之中。因為輕煙升起并在眼前迷漫開來的時候，我仿佛又回到了爺爺、奶奶溫暖的懷抱，仿佛又牽到了他們曾經(jīng)刻滿滄桑的雙手。雖然不曾見過外公、外婆的面容，但從媽媽一臉的虔誠里，我讀到了媽媽對他們的無限思戀，也讀到了根植于母親心里的那份永遠(yuǎn)也無法割舍的愛。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清明雨下了一年又一年，讓我們一次次感受痛失親人的悲傷，更讓我們懂得該如何去珍惜現(xiàn)在的擁有，如何去珍惜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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