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10月21日
◎韓曉紅
紫容隴,藏語意為“紫榮花”,因境內(nèi)生長“紫容”花而得名。
我是跟著春天的腳步、迎著春天的旋律遇見紫容花的,這無疑是一次盛宴般的相逢。
我不知道這素樸而俏麗的高原花為什么這么急匆匆地就開放了,那樣坦誠,那樣雅致,那樣嬌小。
我對花的情感還沉浸在對高原綠絨蘿的憐愛中,那青嫩的花瓣,那有些瑟瑟發(fā)抖的葉片,足以令我這位愛花人心疼不已。
每次遇見生長在高海拔雪地里的綠絨蘿,仿佛遇見了一位身著華麗服裝的靚女,那或黃、或淺黃、或粉紅、或乳白的神情,總之是粉嘟嘟的,其貌看上去頗為柔弱,哪里經(jīng)受得起風雪侵襲,偏又生長在高原上,在雪地里,令人實在難以承受,總要直溜溜地牽絆心結(jié),戀戀的情結(jié)總要驅(qū)使我慢慢走近,蹲下身子,仔細欣賞綠絨蘿花瓣的粉嫩,碩大的花瓣,纖弱的綠葉,細小的花莖,以及那葉片、花瓣、花莖簇擁著的細細的絨毛。
多情的我曾經(jīng)將綠絨蘿連根拔起,用高原泥土裹住花根,帶回家里,植入花盆,祈盼著能夠在家里陽臺上生長。然而,無論我多么耐心地呵護,那綠絨蘿還是死在花盆里了。由此,我悟出了一個道理:花也有故鄉(xiāng),她只能生長在自己的故鄉(xiāng)里。
之后每當我與綠絨蘿相遇,總要無言地與之交流,把內(nèi)心的鄉(xiāng)愁默默地傳導給綠絨蘿,把綠絨蘿戀家的情節(jié)細細地汲入我的情懷里。
高原的初春其實很寒冷,而這嬌小的紫容花竟然也在我的視野里綻放。
紫容花應該是一首小詩,詩的花瓣團擁著意境般的花蕊,綠黃的葉片點綴著詩行。
而我,就是那位吟詩人。
紫容花應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擁著春的氣息,呼吸著冬的寒氣,在高原的懷抱里翩翩起舞。
而我,就是那位疼愛的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聰慧的紫容村人竟然用這嬌小的紫容花作為村名,使我的萬般戀愛都顯得蒼白乏力。
紫容村的藍色天空,令我的情感世界空闊而沉靜,那天上的藍與地上的花,儼然就是能工巧匠把藍天里的星星采摘下來,輕放在紫容村的家園里。
這是詩歌意境的徜徉,這是畫卷在揮灑畫筆下洋溢出來的纏綿情懷,這是哲人鵝毛筆下的深沉哲思,這是年邁的母親把自己對游子的深情望歸的渲染。
紫容花就在我的四周,那細長的花瓣,傾訴著淡定的情懷,彰顯著執(zhí)著的奉獻。
紫容花的體態(tài)嬌小而精致,我在紫容村黨支部書記的陪同下,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戀結(jié)情懷,依然旁若無人地用相機拍下這令我戀愛不已的浪漫花束。雖然我還沒有完全走進紫容村人的生活,紫容花卻早已入我心入我懷。我已經(jīng)在這小小生靈情懷里,閱讀到了難能可貴的樸素情結(jié)。
我是愛上紫容花了。
名叫巴姆的黨支部書記介紹了紫容村的情況,這位曾經(jīng)國外留學的藏族姑娘,畢業(yè)后毅然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帶領(lǐng)家鄉(xiāng)人勤勞致富。
我一邊記錄,不時欣賞這位聰慧的姑娘,她的微笑,她的清亮甜脆的語音,她的遠見,她的淳樸,她的眼神,竟然一股腦兒地把這位美麗的姑娘與紫容花融合在一起。
巴姆姑娘很實在,她的介紹含金量很高,村子里的情況了然于心:村里有多少人外出打工,大致有多少收入,有多少貧困戶,有多少人上學,有多少戶需要修房,有哪些貧困戶缺少什么。我在巴姆姑娘如數(shù)家珍的介紹里,真切地感受到了基層黨組織的溫暖。
太陽升起來了,我來到陽光下的紫容花旁,那嬌美的花瓣更加富有清麗的顏容,瓣瓣若思若哲。葉片緊貼地面,張揚而柔嫩,露珠依附其上,儼然是愛美的紫容花葉片點綴在胸前的一粒晶瑩而璀璨的玉珠。
這時,陽光漸漸有了溫度,空氣清新,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蟲開始活躍起來。它們或爬行,或跳躍,或飛舞,與沉靜自然的紫容花共同生活在同一天空之下。四周靜謐,盡管依然有些寒冷,然大自然賦予人類的詩情畫意已經(jīng)盎然呈現(xiàn)。
這時一只活潑可愛的小鳥進入我的視野,有節(jié)奏的鳥鳴聲驚醒了四周,有幾只鳥竟然在草地里跳來跳去,既像是在淘氣,故意驚破這里的沉靜,又像是在覓食,很是認真地在尋找什么。
草葉上的露珠被這些活潑的小鳥撞落入地,不知是不是驚破了這些花朵與小草正沉醉其中的夢境。
鳥的羽毛或白或黃或灰,常常是鳥跳躍晃動的時候,才能被人們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鳥站在紫容花上,宛如身軀浮在水面上,自然而妥帖,那神情著實可愛。
這時,我不僅愛紫容隴的鳥和花,還深深地愛紫容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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