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10月14日
◎韓曉紅
德尼,藏語意為神心如石,位于普馬鄉(xiāng)境內(nèi),屬雀兒山脈,境內(nèi)麥曲源于此山南麓,山形似心臟,故名。德尼村是一個好聽的名字,人來到這個村里,油然而生一種敬畏,總感到村里村外的山水林木都充盈著一種神韻,一種哲思在這里沉韻,一種詩歌意境在這里纏綿,一種藝術(shù)的典雅在這里演繹著。
夜里,夜宿這個村落,耳旁總能聽到一種纏綿的仙女語音,那輕柔的語音似乎從雀兒山脈信步而來,似乎從麥宿林溝里纏綿而至,似乎從普馬寧靜而香馨中冉冉入懷。
總之,德尼村很美,有緣入得村來,自然不會輕易忽略任何一種美的享受。
我曾經(jīng)很多次夜宿大海邊,頭枕著輕濤細(xì)浪,讓海浪應(yīng)和著呼吸的節(jié)拍,就在這樣的相應(yīng)相和中,我能找到夢的浪漫,能從海浪有節(jié)奏的拍打聲里回歸屬于自己的那段令人沉醉的戀情。然而,人宿德尼村,卻出乎意料地竟然有著同樣的感受:林濤有節(jié)奏地,宛如母親在吟唱呵護(hù)嬰兒入眠,那溫情,那輕聲軟語,在空曠的原野里仿佛從童年的時光里悠然而至,似乎很遠(yuǎn)很遠(yuǎn),然而又很近很近,那輕盈的溫柔清晰如昨,鮮亮而親切,宛如一句句輕盈而溫馨的兒歌,抑或?qū)⒁h(yuǎn)行的游子的聲聲叮囑。
就這樣一份纏綿而溫馨的愛,漸漸地在德尼村的那間崩科房里縈繞,充盈。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夢中。因為,那樣柔美的靜謐中的愛語輕悠地拂過我的記憶,并在靜夜里發(fā)出裊裊不斷的回音。
仿佛是母親流著淚在諄諄叮囑;
仿佛是海岸深處那令人痛苦不已的海鷗啼聲;
仿佛是晚歸的潮水,欣然撲進(jìn)寂寞海岸的沉醉;
仿佛游子從千里之外歸來,在歲月的岸邊激情狂吻。
德尼村,我在這里擁有難忘的時刻,閱讀到了詩意的高傲,閱讀到了大自然釋放出的那一份哲思的深邃,閱讀到了那一腔源于塵緣與生活的佛心。
德尼村,賦予我詩人的情懷,讓我的詩行在德尼村的懷抱里,沉靜高燃;
德尼村,賦予我哲人的思考,讓我的思緒在德尼村浪漫的天空翱翔;
德尼村,賦予我音之美,讓我的愛在急促的節(jié)奏聲里釋放,沉醉而纏綿。
夜宿德尼村,有纏綿的回音,有沉吟的詩句,有蕩漾的思索,有微笑如花的聲韻,有世間精美的仙女,飄然來到我的呻吟,走進(jìn)我的純美!
我是迎著德尼村的那一輪滿月走進(jìn)德尼村的,一進(jìn)村就直入主題,浪漫的德尼村用美的山巒點(diǎn)燃客人,用林的沉靜灌醉客人,用燦然的微笑迎接客人。
此時,我像一個無知的孩子,靜坐在德尼村那一片散發(fā)出清香的草叢里,沉吟著德尼村的優(yōu)美而獨(dú)特的話題;
此時,我像一個癡迷的詩人,把整個思想都安頓在德尼村那一片樹林里,讓詩的柔光,一縷縷照進(jìn)林中的枝葉;
此時,我像一個偷聽私語的音樂人,連同葉片的每一次起伏、樹枝的每一次摩挲以及所有的節(jié)奏都一一摘入情懷;
唯獨(dú),我的畫筆在這里停頓,停止了腳步,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才能把德尼村的這份凝重,入我的眼、入我的心,最后入我的油畫?
德尼村的夜很特別,是疏忽還是簡化,夜空里竟然沒有收斂藍(lán)天,僅僅是把白天的云朵,濃縮成一個圓圓的潔白的月亮。
德尼村的夜很靜,宛如一位仙女靜坐村邊,遙望天際,融入水天一線的纏綿。
而我,在靜夜里,清點(diǎn)著白天的步履,記錄著德尼村夜里的微波蕩漾。
今夜無眠,德尼,你的夜擁有難耐的情語,令我情致盎然;
今夜有詩,德尼,你的月點(diǎn)燃了我的思緒,令我淚眼朦朧;
今夜有愛,德尼,你的纏綿,賜予我一個沉靜而永遠(yuǎn)走不出去的夢,縛住了我的青春。
德尼,我在燈下敲擊我的鍵盤,記錄你的每一句話語;
德尼,我在崩科房里清點(diǎn)我的興奮,記錄著每一次清浪撲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聽到了德尼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起伏,每一次親吻,每一個小小的節(jié)拍,每一縷潺潺的流水聲。
我依循著林間話語、山巒濤聲、清泉纏綿、碧草低語,靜靜地,把這一切都錄進(jìn)電腦,然后在鍵盤上被我編輯成琴弦彈奏般的悠然顫音。
德尼,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迎接明天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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