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4年07月14日
◎韓曉紅
博得瑪,藏語意為聳立的高山,山境內(nèi)有凸出的小山包,故名。
我們走進(jìn)博得瑪村的時候,一群喜鵲嘰嘰喳喳地歡迎我們。當(dāng)它們在樹上、草地里歡來蹦去的時候,我近距離地觀察了這種表達(dá)吉祥的鳥:這是一種在顏色上黑白分明的鳥,不僅是羽毛,就連眼瞳也是典型的黑白分明。或許它們知道自己擁有這樣的特點(diǎn),在我們四周盡情地展示,急于引起我們的注意。就連它們的叫聲,仿佛是在重復(fù)著稔熟的方言土語,那些節(jié)奏明快的語言也是在重復(fù)著獨(dú)特的單調(diào)詞匯,不知道可否譯為“歡迎”一類的詞匯,總之是在重復(fù)著一種個性,像極了這個高原村莊哺育的素樸。當(dāng)它們在樹枝上跳躍不止的時候,從它們靈巧的身姿里,透出了博得瑪村山歌一般的聰慧與靈動。
我很注重這群喜鵲的每一個眼神,它們的每一聲叫聲,都能蕩起我心湖的一圈圈波紋。
博得瑪,我就這樣喜悅地走近了你。
印象中博得瑪應(yīng)該是高大的山峰,當(dāng)我們真正走進(jìn)的時候,被一群“小山包”吸引住了。
不知道是誰有這么巨大的能量,竟然把這么多的小山丘匯聚于此,小山丘彼此連綴,十分相似地披掛著碧綠的衣裳,那些巖石簡直就是小山丘的裝飾物,而那些流動著的清泉就是博得瑪靈動的思緒。而我們這些外地人,有些類似漂浮在博得瑪上空的云彩。的確,生活在高原上的博得瑪人,或許真的很難分別出哪些是天空?哪些是云彩。
我們經(jīng)常說的藍(lán)天白云似乎在博得瑪不太準(zhǔn)確,因為就低海拔而言,博得瑪村就是天空,博得瑪村的人就是飄逸著的云彩。所不同的是博得瑪人竟然在這里建造了生活和文明,甚至是輝煌。
我開始仰慕這個高原小山村了。其實這里擁有著最豐富的想象,可以親近天空、大地,以及自然和自然里的動植物。
我有一種揮舞畫筆的沖動,因為博得瑪村簡直就是一幅沉靜靈動的畫卷,沉靜的山是油畫,靈動的溪水是國畫,或許是水墨畫,我一步步走進(jìn)這個村莊的過程,其實就是在緩慢地欣賞這一幅龐大的畫卷。
畫里不僅有靈動的鳥和溪水,還有智慧的博得瑪人。
如果我是畫家,我會在畫卷里濃重地畫上博得瑪人,他們才是真正的會生活的人。包括他們的微笑,他們的熱情,以及他們的勤勞與智慧。博得瑪人很會生活,他們沒有修建水泥的高樓大廈。
其實,此時我最想的還是自己是詩人。這時的博得瑪就彰顯著眾多的詩的意境:山、水、樹、鳥和人。
當(dāng)然,我更希望自己像一粒種子,用詩真正地走進(jìn)博得瑪。因即便是風(fēng),也會善待一位詩人,會在詩人的眼前把山丘吹成或深或淺的皺紋,吹成一行一行的詩行。
然后,詩人被博得瑪收留,被這里淳樸善良的人們收留。詩和遠(yuǎn)方,便是詩人的財富。
詩人在博得瑪村會想到什么?是纏纏綿綿的細(xì)雨,還是性急匆匆的暴雨;是閑適緩慢的生活節(jié)奏,還是優(yōu)雅詩一般的“天牧”生活。
無論如何,詩的主題是豐富多彩的。當(dāng)詩人被清晨牧女高亢的山歌吸引的時候,難道不被山歌的清亮和極大的穿透力所感染嗎?難道不因山歌蕩滌情懷而興奮與沖動嗎?反正我是做不到。
博得瑪?shù)那宄渴怯撵o而清麗的,一位漂亮的藏族姑娘伴著一群牦牛從我窗前經(jīng)過,把一汪清泉般的山歌扔進(jìn)我的耳際,歌聲在博得瑪此起彼伏的曠野里回蕩,直撲胸懷。
山歌歌詞簡介明了,清新素樸:
我是大自然之子
大自然養(yǎng)育了我
我是***孩子
媽媽養(yǎng)育了我
此時,牧女會想起什么呢?不,她應(yīng)該什么也沒有想,這樣的音律只能是自然流淌,這樣的歌詞只能是自然天就。
在博得瑪,詩會一天天成長,怨聲載道的詩會一天天減少,頤養(yǎng)心境的詩會一天天誕生。
一路走來,詩人會豐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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